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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校詮(下)

莊子校詮(下)
書名: 莊子校詮(下)
作者 王叔岷
語言 繁體中文
國際書號: 9787101055887
地區 北京
年份 2007
出版社: 中華書局
平均評分: 暫沒評分

上冊   
卷一   
內篇   
遣遙遊第一  (三)
齊物論第二  (三九)
養生主第三  (九九)
人閒世第四  (一一七)
德充符第五  (一七一)
大宗師第六  (二〇三)
應帝王第七  (二七三)
卷二  
外篇
駢拇第八  (三〇五)
馬蹄第九  (三二七)
胠篋第十  (三四三)
在宥第十一  (三六九)
天地第十二  (四一一)
天道第十三  (四六九)
天運第十四  (五〇三)
刻意第十五  (五四九)
繕性第十六  (五六三)
下冊   
卷三   
秋水第十七  (五七九)
至樂第十八  (六三七)
達生第十九  (六六五)
山木第二十  (七一七)
田子方第二十一  (七六五)
知北遊第二十二  (八〇三)
卷四   
雜篇   
庚桑楚第二十三  (八五三)
徐無鬼第二十四  (九一五)
則陽第二十五  (九九五)
外物第二十六  (一〇四一)
寓言第二十七  (一〇八七)
卷五
讓王第二十八  (一一一五)
盜蹠第二十九  (一一六九)
說剱第三十  (一二一三)
漁父第三十一  (一二二七)
列禦寇第三十二  (一二四九)
天下第三十三  (一二九一)

晚近注釋莊子,收輯資料最備者,當推錢穆先生之莊子纂箋,次則王孝魚校補之莊子集釋,亦差可觀。錢書采摭成說,凡一百五十八家,以清末馬其昶莊子故為藍本。纂箋序目中雲:馬其昶有莊子故,此書自郭(象)注、陸(德明)音義、成(玄英)疏、焦(竑)氏冀,下及清儒,采擷最廣,淘洗亦精。較之郭(慶藩)氏集釋、王(先謙)氏集解又見超出。葢馬氏得桐城家法,能通文章義趣,又兼顧宋儒義解,不嫥嫥於訓詁考覈。然於莊哲理,則尚嫌涉測未深。本書乃就馬書為藍本,而加增補修訂。然李光弼入郭子儀軍,壁壘旌旗,非復舊觀,未敢掠美,特著於此。又雲: 
發意注莊子,先就馬通伯莊子故,愜者存之,滯者抹之,然後廣集諸家。
纂箋旣以馬氏莊子故為藍本,故采擷馬說最多。雖復廣集諸家,而取捨之間,頗有分寸。如天運篇『孔子見老聃歸』章:孔子曰:吾乃今於是乎見龍。
岷之校釋雲:案藝文類聚九〇引曰下有『人如飛鴻者,吾必矰繳而射之。』十二字。九六引有『人用意如飛鴻者,為弓弩射之;如遊鹿者,走狗而逐之;若遊魚者,鉤繳以投之。』三十字。禦覽六一七引有『吾與汝處於魯之時,人用意如飛鴻者,吾走狗而逐之;用意如井魚者,吾為鉤繳以投之。』三十四字。天中記五六引有『吾與汝處於魯之時,人用意如飛鴻者,吾為弓弩射之;如游魚者,吾走狗而逐之;用意若井魚者,吾鉤繳以投之。』四十三字。據諸書所引,今本『孔子曰』下,蓋挽『吾與汝處於魯之時,人用意如飛鴻者,吾為弓弩而射之:用意如遊鹿者,吾為走狗而逐之;用意如井魚者,吾為鉤繳以投之。』四十八字。(下略。)
纂箋雲:王應麟曰:『禦覽引莊子曰:「吾與汝處於魯之時,人用意如飛鴻者,吾走狗而逐之;用意如井魚者,吾為鉤繳以投之。吾今日見龍。」云云,與今本異。』王叔岷曰:『藝文類聚引:人用意如飛鴻者,為弓弩射之;如遊鹿者,走狗而逐之;若遊魚者,鉤繳以投之。』舉王應麟說(見困學紀聞十)以證王已先引禦覽;舉岷說,僅取藝文類聚九六所引,因此引較早,且較九〇所引為詳。天中記所引四十三字,及岷最後補訂為四十八字之說,雖較完備,畢竟晚出,可參考,未必卽可據。類此之例,具見錢先生采摭之矜愼。有時諸家之說,各有所見,纂箋則並舉之。如入閒世篇『顏回見仲尼』首章:仲尼曰:若一志。
纂箋雲:劉文典曰:『「若」二字疑誤倒。』王叔岷曰:『一下疑挩汝字。』據成玄英疏:『一汝志心。』可佐證劉說;據成疏兼據知北遊篇:『被衣曰:『若正汝形,一汝視。』可佐證岷說。兩說並可取,惜尚無更直接之證據。錢先生兼引之,足證其無偏見。
錢先生行文,最重桐城派義法。雖注釋古書,亦力主簡要,以求通體朗暢,豁人心境,而免得於此者失於彼、明於前面昧於後之蔽。(見序目。)如注釋過詳,則隔斷文義,故於正文下引諸家之說,大都只引結論。唯只引結論,於讀莊書固朗暢無礙,而讀者不知諸說所以得此結論之詳細內容,無從因研治莊書而旁通他書。此雖無難於博學廣覽之士,而頗不便於初學。如清儒高郵王念孫、引之父子下及孫詒讓校釋古書,旁徵博引,詳錄其說,則所啟示於初學者多矣。至於纂箋引前人之說及錢先生之創見,亦往往有可商者。蓋一人之撰述,不可能無瑕疵。曹植雲:『世人之著述,不能無病。』(與楊德祖書。)真知甘苦之言也。(文心雕龍指瑕篇曾指曹植武帝誅及明帝誅之瑕,顏氏家訓文章篇亦舉曹植武帝諫之病。)
王孝魚校補之莊子集釋,詳引諸家之說,正文在前,注釋在後,旣不隔斷文義,又可備悉諸說之詳細內容,此頗便於初學。王書據清末郭慶藩莊子集釋,加以整理補充,其點校後記雲:
郭慶藩的集釋收錄了郭象注、成玄英疏和陸德明音義三書的全文,摘引了清代漢學家如王念孫、兪樾等人的訓詁考證,盧文弨的校勘,並附有郭崇燾和他自己的意見。本書雖然沒有廣泛地採集宋明以來闡釋莊子思想的各家見解,在目前仍不失為研究莊子的重要資料,所以根據長沙思賢講舍刊本給整理出來。本書的莊子本文,原根據黎庶昌古逸叢書覆宋本,但校刻不精,錯誤很多。現在根據古逸叢書覆宋本、續古逸叢書影宋本、明世德堂本、道藏成玄英疏本以及四部叢刊所附孫毓修宋趙諫議本校記、近人王叔岷莊子校釋、劉文典莊子補正等書加以校正。又把陸德明的莊子序錄和焦竑莊子翼所附闕誤一併列入。
王書所據宋、明諸版本及趙諫議本校記,大都已見於岷之校釋;所稱莊子翼所附闕誤,焦氏乃本於宋陳碧虛南華真經章向所附闕誤。(明楊愼莊子闕誤,亦本陳書。)至於郭慶藩莊子集釋,輿王先謙莊子集解,並為晚近研讀莊子之通行本。集釋中有二事須加以澄清。其一:凡王念孫、引之父子直接訓釋莊子之說,如讀書雜志餘編中之莊子部分,僅三十五條,郭氏集釋皆標出王氏父子之名;王氏父子訓釋他書,如讀書雜志、廣雅疏證、經義述聞、經傳釋詞間接涉及莊子者甚多,郭氏則大都據為己說。如大宗師篇:
厲乎其似世乎!
釋文:『厲,崔本作廣,雲:苞羅者廣也。』郭慶藩雲:『厲,當從崔本作廣者是。經傅中厲、廣二字,往往而混。如禮月今:「天子乃厲飾,」淮南時則篇作「廣飾。」史記平津侯傳:「厲賢予祿,」徐廣日:「厲,亦作廣。」儒林傅:「以廣賢材,」漢書廣作厲。漢書地理志:「齊郡廣,」說文水部注廣譌為厲。皆其證。』案史記禮書:『步驟馳騁廣騖,』王念孫雜志校『廣騖』為『厲騖』之誤,並雲:『經傅中厲、廣二字,往往相亂。月今:「天子乃厲飾,」呂氏春秋季秋篇作「厲服厲飾,」淮南時則篇作「厲服廣飾。」莊子大宗師篇:「厲乎其似世乎!」崔譔本厲作廣。史記平津侯傅:「厲賢予祿,」除廣曰:「厲,一作廣。」儒林傳:「以廣賢材,」漢書廣作厲。漢書地理志:「裔郡廣,」說文水部注廣譌作厲。』王氏之說,因間接涉及大宗師篇此文,郭氏遂轉據為己說。有時轉據王說,未明文義。如秋水篇:
鴟鵂夜撮蚤,察毫末,晝出瞋目而不見丘山。
釋文:『瞋,司馬雲:。「張也。」本或作瞑。』郭慶藩雲:『釋文「瞋或作瞑。」疑作瞑者是也。說文:「瞋,怒目也。瞑,合目也。」瞑目則無所見矣。隸書真或作真,冥或作寊,形相似而誤。管子小問篇:「桓公瞋目而視祝鳧己疵,」韓子守道篇:「瞋目切齒傾耳,」淮南子道應篇:「勃然瞋目,攘臂拔劍」,今本瞋並誤瞑,皆其例。』  (『勃然瞋目,』原誤『瞋目敞然。』)案管子小問篇:『桓公不說,瞑目而視祝鳧己庇,』王氏雜志雲:『「瞑目」當為「瞋目,」隸書真字或作真,冥字或作寊,二形相似而誤。莊子秋水篇:「瞋目而不見邱山,」瞋,本或作瞑。韓子守道篇:「瞋目切齒傾耳,」淮南道應篇:「佽非勃然瞋目,攘臂拔劍,」今本瞋字竝譌作瞑。』王氏之說,因間接涉及秋水篇此文,郭氏遂將其瞋、瞑形似而誤之例證據為已有,唯此文瞑乃瞋之誤,郭氏以作瞑為是,瞑目不見,何待言邪!(說文:『瞋,張目也。瞑,翕目也。』郭氏所引亦誤。)有時雖引王說,而其案語仍源於王氏。如天地篇:
百年之木,破為犧尊,青黃而文之。
郭慶藩雲:『案毛傳曰:「犧尊,有沙飾者。」(見詩閟宮篇)鄭司農曰:「犧尊,飾以翡翠。」  (見周官司尊彝注)後鄭曰:「犧讀如沙,(見禮明堂位正義。)刻畫鳳凰之象於尊,其羽形婆娑然。」王念孫引高注淮南俶真篇曰:「『犧尊,猶疏鏤之尊。』然則犧於尊,刻而畫為眾物之形,在六尊之中最為華美。故古人言文飾之盛者,獨舉犧尊。」今案或曰「有沙飾者,」或曰「飾以翡翠,」或曰「刻畫鳳凰之象於尊,」或曰「疏鏤之尊,」說雖不同,其於雕鏤之義則一。至阮諶禮圖雲:「犧尊飾以牛,於尊之上畫為牛之形。」則因犧從牛,望文生訓矣。』案廣雅釋器:『犧,罇也。』王氏疏證雲:『明堂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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